第20章 當上赤腳醫生 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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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為民好像早就在等著了, 見到蘇月曦沒有一點意外，臉上還有幾分激動。
“蘇知青來了，快坐。”
蘇月曦說了句“隊長好”後, 自己找個凳子坐下。
李老娘還要去工作，把蘇月曦送到就先離開了。
只有自己和李為民, 蘇月曦直接就問, “隊長，你找我什麽事？”
李為民沒想到蘇月曦這麽直接，原本在肚裏打好的腹稿, 全成了廢稿。
他一邊想，蘇月曦還是太年輕，沒學會委婉，一邊問, “我是聽到你昨兒個救了吳彩霞母子, 就找你問問，你除了會接生, 還會什麽？”
這是，機會來了啊！
蘇月曦來了精神，張口就來，“隊長，除了接生，我會的可多了，風寒感冒，拉肚流感，這些都沒問題。並且在婦人病和新生孩子疾病這方面, 我敢說自己青出於藍了，比我老師還厲害。對了, 還有治男人腎虛，我也挺行的。”
“噗呲，”蘇月曦最後一句話，把李為民嘴裏的口水都嚇得噴了出來。
作為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，他實在受不了，一個還沒嫁人的女娃娃，張口閉口說自己能治男人難以啟齒的病。
李為民也不想和蘇月曦討論這件事，立刻轉移話題。
“蘇知青，你年紀輕輕的，居然懂這麽多，你說的是真的嗎？”
中醫嘛！在所有人認知中，確實是越老越吃香。
自己太年輕，李為民不相信很正常。
蘇月曦毫不意外，但她暫時也沒法證明，只能說一句，“那等我後面有時間，替周圍的人看看病證明自己。”
李為民擺擺手，“不不不，不需要那麽久，現在就有一個讓你證明自己的機會。”
蘇月曦挑起眉頭，“什麽機會？”
李為民有些尷尬的摸摸鼻子，“嗯~俺們大隊的英雄母親，最近有些不太舒服，你去看看吧！”
“英雄母親，我……沒聽過，”蘇月曦楞楞的，想不明白，啥人能配得上英雄母親這個稱號。
“哈哈……”李為民尷尬的笑了笑，“你不曉得很正常，因為我說的英雄母親，是俺們大隊的——母豬。”
蘇月曦：心情有多覆雜完全無法用語言形容jpg
蘇月曦說話都有點哆嗦，“隊……隊長，母豬，怎麽能有……英雄母親的稱號？”
李為民突然挺起胸膛，驕傲的說：“那當然是因為好孕能生啊！它一年生三窩，並且從第一窩截止到現在第十窩，好運每一次，最起碼能生十五只小豬崽，最多一次足足有十八只。”
“並且好孕生的小豬崽，夭折率很低，目前總共就死了幾只，還全是小豬仔。”
“這種不會半路死掉的豬，在農場可是大受歡迎。”
“它的孩子也有母豬，雖然比不上好孕能生，卻也比普通母豬厲害。毫不誇張的說。現在一八八農場的豬，起碼有一半是好孕的血脈。這樣厲害的豬，當然足以稱為英雄母親。”
蘇月曦聽的嘴角抽搐，一頭母豬憑借著能生，不僅有名字，還有稱號，簡直是踏上了豬生巔峰，她都不知道是該同情還是佩服了。
一時間，蘇月曦的心情還有點覆雜。
一心二用的蘇月曦又問李為民，“隊長，嗯，好孕，怎麽了？”
李為民眉心立刻多了三條皺紋，“唉！自從上一批豬崽出籠就，好孕就好像成了尼姑似的，清心寡欲。都過了三個多月了，還沒發情的跡象。”
“好孕還是壯年，按理說不可能對公豬沒需求，結果俺找了好幾個人看過，都說沒問題。”
“但明明就有問題嘛！好孕要是好好的，咱可能不想公豬？那些獸醫都是庸醫，不懂裝懂，把俺氣死了。”
李為民是真把好運這頭豬當寶貝，直接放話，“要是蘇知青你能治好好孕，以後你就是俺們大隊的赤腳醫生，不用幹活，專門給人和家畜看病就成，工資照領。”
至於蘇月曦是個中醫，李為民根本不在乎。
不管黑貓白貓，能抓老鼠的就是好貓。
只要蘇月曦能看病，那她是中醫還是西醫，都不要緊。
是會看病的醫生，在農場可是稀缺資源，他可沒資格挑三揀四的。
李為民的話，讓原本漫不經心的蘇月曦精神一振。
赤腳醫生，貌似還不錯。
雖然不太好聽，但得到實惠嘛！
已經知道下地有多苦的蘇月曦立刻打起精神。
不就是給頭豬治病嗎？只要不用幹農活，再來十頭豬她也願意。
“那隊長，你領我去看看好孕吧！”蘇月曦催促道。
李為民：“成，正好俺也沒有太多時間耽擱。”
兩人前往養殖區，作為農場，除了農作物，家畜也是必不可少的。
家畜不僅能提供肉，它們的糞便還能肥地，可謂連屎都是寶。
不過，二分隊的養殖規模不是很大。
因為這年頭，獸醫太少了，牲畜的傳染病又多，基本上一個地方只要有一處發生疫病，方圓幾十裏的家畜都會全軍覆沒。
要是得了疫病死了，那前期的投資就全打了水漂，風險太大了。
李為民膽子小，不敢冒險，就養了足夠交任務的數量。
蘇月曦粗略估計了一下，二分隊大概養了五十頭豬，三十頭羊，還有數不清的雞鴨。
至於牛，全去幹活了，不清楚。
這些家畜，全住在木頭搭建的茅草房裏，生活環境很糟糕，腳底下全是糞便，豬羊身上也臟兮兮的。
這樣的景象，讓蘇月曦的眉頭死死皺著。
家畜裏唯一的例外，就是好孕這頭母豬了，不僅有單獨的房間，房間打掃的也挺幹凈。
並且好孕也比其它豬胖多了，起碼得有四百多斤，白白胖胖的像團棉花，懶得躺在地上根本不想動彈。
蘇月曦看的醫書不計其數，關於家畜的也有涉及。
好孕的情況，她心裏多少有點數了。
由於好孕幹幹凈凈的，蘇月曦一點都不嫌棄，又摸了好孕的各個部位，才確定，好孕確實沒事，健健康康的，就是肥了點。
而問題，就出在肥上。
蘇月曦用清水洗手，嘴裏說：“李叔，好孕之所以不孕，是因為你們把它餵的太肥了。”
因為肥？這位蘇知青在開什麽玩笑？
李為民不得其解，“你真的懂嗎？豬肥了不是會更健康嗎？”
蘇月曦搖著頭解釋，“誰說的，豬過肥過瘦，都會導致母豬發/情延緩。你要不信，接下來少給母豬吃一點，要不了多久就能看到效果。”
“那能吃藥嗎？”李為民不太甘心問。
他很希望好孕能立刻懷孕，多下崽給分隊掙錢。
蘇月曦無奈攤手，“可以吃，但會損害母豬的身體，甚至有可能會影響產崽，還有小豬崽的健康，你願意嗎？”
李為民立即擺了擺頭，“那還是算了，”晚點生不要緊，好孕的健康才是最重要的。
蘇月曦又指著其它豬道：“李叔，農場是誰負責的，也太臟了。家畜住的地方若是很臟，會滋生大量細菌，導致家畜更容易生病，還會增加的疫病的機率。”
“這麽嚴重？”李為民嚇了一跳，又接著說：“那我立即安排人打掃，”
家畜可是分隊的重要財產，絕不能有閃失。
醫生最喜歡的，就是遇到肯聽話的病人，蘇月曦很滿意。
————
好孕是否能治好，暫時還不清楚。
不過，不管自個分隊的寶貝母豬會不會好，李為民都打算讓蘇月曦先當一段時間的赤腳醫生。
李為民也不想如此倉促，可他沒辦法啊！
他們分隊一個會醫的人都沒有，大家有頭疼腦熱基本靠熬，嚴重了受不了才會去農場醫院。
有不少人，剛開始明明不嚴重，熬著熬著人卻沒了。
李為民不希望再發生這種事，所以，不管蘇月曦有幾把刷子，只要她能看點小病，李為民就願意讓蘇月曦上任。
並且，蘇月曦當赤腳醫生，還有一個好處，就是不需要買藥。
中醫治病靠草藥，而草藥，山上大把大把的，根本不花錢。
這可比去醫院求爺爺告奶奶買西藥藥容易多了。
心裏很清楚目前只能選擇蘇月曦，李為民卻深谙輕易得到的不會被珍惜，他就故意說：“蘇知青，好孕不嚴重，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有多能耐，這可怎麽辦？”
蘇月曦還能怎麽說，當然是選擇等一段時間啊！
等著蘇月曦求自己的李為民：……
現在的年輕人，腦子太不會轉彎了，多說幾句好話會死嗎？
蘇月曦要是知道李為民的想法，肯定會說，你老一直端著鐵面無私的面孔，她哪敢多嘴？
李為民還不知道是自己太會裝，騙過了蘇月曦。
眼看蘇月曦二話不說準備走人，沒有臺階下的李為民，只能自己找臺階下了。
“唉！蘇知青你等等。我看你細胳膊細腿的，估計幹不了多少活，還白受累。要不，你先試著幹一個月。”
“這一個月就看你表現，要是你醫好的人多，你就繼續當赤腳醫生。要是你技術不行，那後果，你知道的。”
醫術不行要繼續回去幹活嘛！蘇月曦清楚的很。
李為民的想法蘇月曦能理解，她也沒意見。
送上門的好事，傻子才不答應。
蘇月曦直接回答，“沒問題，我聽隊長的。”
目的達成，李為民笑的像個老狐貍似的，“很好，那你以後就在咱們分隊辦事所，裏面的空房間裏醫治人吧！”
雖然還不清楚蘇月曦醫術如何，但就憑蘇月曦很聽話，李為民暫時就對她多了幾分善意。
他最喜歡的，就是肯聽安排的人。
在哪裏蘇月曦沒意見，但該提的要求她還得提。
“隊長，那你得叫人幫我弄個藥櫃放藥材，免得藥材受潮。”
“嗯嗯，沒問題，俺一定把一切給你整明白了。”
只要能醫好二隊的人，這點小要求李為民表示毫無難度。
“謝謝隊長，那你忙，我先去多挖一些草藥行嗎？”蘇月曦問。
她其實很想趕緊替人治病，讓李為民知道她的本事。
但事情急不得，起碼她還得把基本藥材備好。
要不然，人家來看病，什麽藥都沒有，那蘇月曦怎麽醫？
巧婦難為無米之炊，她便是再厲害，沒有藥就治不好人。
蘇月曦態度積極，李為民心裏高興選對人了，揮揮手讓蘇月曦趕緊去忙。
並且李為民提醒蘇月曦，一定不能去深山老林子裏，裏面豺狼虎豹多得很，會吃人的。
蘇月曦：明白。
蘇月曦去了山上，李為民等中午下工，就向大家宣布，以後蘇月曦就是二分隊的赤腳醫生了。
第一個月願意去看病的，全都免費，至於以後，要根據病情嚴重收費。
其實李為民剛開始想一直免費的，畢竟草藥不要錢，蘇月曦的工資，隊裏也開得起。
不過他轉念一想，免費的不值錢，時間久了，說不定還會有人覺得蘇月曦就是坐著看個病，白白領工資，不公平。
既然如此，那幹脆讓大家出錢，不多，一次給個一毛兩毛的，積少成多，蘇月曦的工資就出來了。
這樣若是有人有意見，也可以用這些錢堵別人的嘴巴。
李為民考慮的很周到，一毛兩毛的，對領著工資的二分隊隊員來說，確實不算個事。
他們希望的，是能時刻有個醫生，解決他們的麻煩。
知道有醫生了，隊員們歡呼雀躍，踴躍發言。
“太好了，聽大海說，蘇醫生厲害的很，把他媳婦從鬼門關搶救過來。有蘇醫生在，俺媳婦生的時候就不用擔心了。”
“俺孫子體弱多病，一個月會得好幾次風寒，也不知道蘇醫生能不能治？”
“管她能不能治，先抱去給蘇醫生看看再說。”
二分隊的隊員，沒有一個反對蘇月曦當赤腳醫生的。
因為蘇月曦當醫生，對他們是有益的，大家高興還來不及，怎麽可能會傻到反對。
和隊員們不同，二分隊的知青，就沒幾個開心的了。
作為城裏來的人，知青們都不習慣繁忙的農活，做夢都想換個輕松工作。
他們絞盡腦汁，用了幾年時間也沒達成目標。
結果蘇月曦才來兩三天，就有了一個比較輕松還受人尊敬的工作，知青們不酸才怪了。
就是米蘭蘭，幹了一上午活，累的手起血泡後，也非常羨慕蘇月曦的。
趙青更別說了，妒忌的眼都紅了，嘴裏一直嘀咕，“不就會治個病嘛！有什麽了不起的。”
米蘭蘭雖然羨慕，但還是真心替蘇月曦高興的。
因此，聽到趙青的酸言酸語，她直接開懟，“會治病當然了不起，你行嗎？”
趙青：“……”殺人誅心，太過分了。
趙青被氣跑了，米蘭蘭像打了場勝仗似的，渾身充滿了力量。
——————
分隊裏突然出現了一個貌似醫術高超的醫生，隊員們都帶著很大的期望。
分隊裏普通人朱大姐也是其中一員，她興沖沖的回家，對著自己的媳婦說，“二蘭，今天晚上你可一定要跑快點，搶在最前面讓蘇醫生給你看看，你到底為什麽五年了還生不出來？”
名叫二蘭的女人，這幾年因為不能生育，已經成了泥團子，任由婆家磋磨。
因此，二蘭根本不反駁婆婆的話，低頭答應。
二蘭的丈夫反而有點不放心，“媽，那個蘇醫生有幾把刷子誰都不知道？那麽急幹啥？”
朱大姐用筷子敲了敲桌子，恨鐵不成鋼道：“蠢貨，管她會不會治，反正是免費的，這種便宜都不占，你還是不是我兒子。”
朱大姐兒子恍然大悟，舉著大拇指誇朱大姐，“還是媽聰明。”
然而，占便宜這方面，聰明的可不止朱大姐一個。
二分隊裏只要是稍微有點不舒服的，都打算趁著免費的時候，抓緊機會，好好把身上的病看看。
就是蘇月曦醫術不好也不要緊，反正不要錢嘛！
大家都抱著這種想法，等蘇月曦采了一大筐藥回來後，見到的就是一堆人。
這些人有的拖家帶口，帶了好幾個孩子，有的一家人上陣，更有的人等餓了，直接把家裏飯端著，一邊吃一邊等。
不得不說，看見這麽多人相信自己，蘇月曦是受寵若驚的。
隊員內心：不，我們是因為免費。
感動的蘇月曦熱情高漲，還好她並沒有被熱情沖昏頭腦。
這麽多人，一個個看下去，估計今晚上她就不用睡覺了。
要是大家生的是急病，那蘇月曦熬一晚上根本不是事。
然而實際上，今天來的多數都是活蹦亂跳的，估計就是身體不舒服，也是慢性病，沒必要那麽急。
蘇月曦采的藥材還不夠，明天還要繼續上山采藥，需要養足精神，能不熬夜是最好的。
為了晚上能睡覺，蘇月曦打算先把不嚴重的人勸回家。
把藥材放好，蘇月曦把臨時診所打開，立即湧進一堆人。
這些人一進門，就迫不及待說：“蘇醫生，我肚子疼，你快給俺看看。”
“蘇醫生，我肩膀疼，俺幫我開點藥吧！”
“蘇醫生，俺老感覺自己肚子裏有氣，你快幫俺瞧瞧吧！”
“蘇醫生……”
“蘇醫生……”
一群人七嘴八舌，像在菜市場裏買菜一樣，吵的蘇月曦頭都大了。
她嘆了一口氣，無奈的說：“各位大叔大嬸，大哥大姐別急啊！你們先排隊行嗎？我一個一個看。”
“還有啊！我才剛來，藥草挖的不多，就是看出你們生了啥病？也不一定有藥。所以要是覺得自己不嚴重的，可以先回家，等幾天藥草齊全了再來。”
“沒藥啊！那我再等等吧！”
“不吃藥怎麽能好，我還是三五天後再來吧！反正有一個月呢！不急。”
沒有藥，剩下的時間也足夠寬裕，加上有李為民在，沒人敢鬧事，起碼有一半打算等一段時間。
他們也沒急著回家，而是站在院子裏看熱鬧。
剩下的人則慢慢排起了隊，輩分大的在前面，輩分小的在後頭。
蘇月曦看見人頭湧動，深吸一口氣後，坐在凳子上，正式開啟自己第一次坐診。
第一個病人，是個頭發花白，牙齒掉了一半的老奶奶。
老奶奶走路都有些不穩當了，蘇月曦趕緊起身，把老奶奶扶坐好才溫柔的問：“奶奶你好，你哪裏不舒服？”
老奶奶指指自己的膝蓋，“醫生，俺玻璃蓋兒疼的厲害。”
蘇月曦：要不是老奶奶指著膝蓋，她根本不知道老奶奶在說啥。
心裏反應很大，表面上蘇月曦卻一點沒露來，連嘴角的弧度都沒變過。
讓老奶奶的家人把褲腳挽起來，蘇月曦看了後發現，老奶奶的膝蓋，已經有點變形了。
仔細替老奶奶檢查，又問了她的病情後，蘇月曦得出結論，老奶奶是得了老年人最常見的膝關節炎。
膝關節炎，中醫稱為痹癥，痹即痹阻即不通，是因為人體正氣不足，衛外不固，感染了風寒濕熱等外邪侵襲，沒有得到根治而導致的經絡痹阻。
因為氣血運行不暢，而引起的肌肉筋骨關節發生疼痛，會有酸楚麻木，重著，燒著，屈伸不利等感覺。
若是遇上陰天下雨，會更加難受，這是老年人很常見的骨骼疾病。
即使有藥王傳承，這病蘇月曦也只能緩解，無法根治。
“奶奶，你的腿是老傷，已經沒法徹底治好了，不過我可以用針灸，按摩和膏藥等辦法，幫你緩解疼痛，你看行嗎？”
老奶奶本來就沒抱希望，沒想到蘇月曦居然能替她緩解疼痛，她喜笑顏開，露出缺牙了的嘴，“俺看特別行，蘇醫生，你看著辦吧！俺聽你的。”
“我手裏的藥不夠，暫時沒法開藥，今天先替你針灸吧！”
蘇月曦拔出了銀針消毒，沒註意到她面前的老奶奶，嚇得直哆嗦。
“蘇……蘇醫生，不疼吧？”老奶奶很忐忑，蒼老的眸子裏還有幾分驚恐。
“怎麽可能會疼呀？”蘇月曦趁著說話的功夫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，把銀針紮到膝蓋上的穴位上。
手指長的銀針，有一半紮進膝蓋裏，圍觀的人看了都嚇的倒吸一口冷死。
但老奶奶不僅沒感覺到疼痛，反而感到膝蓋酸酸漲漲，有一股暖意從銀針紮的位置慢慢湧出來，像是有人在給她的骨頭按摩似的，特別舒服。
老奶奶臉上露出陶醉的表情，蘇月曦又利索的在老奶奶膝蓋上插了六根針。
這六針一紮，老奶奶感覺兩個膝蓋都暖洋洋的，舒服的話都說不出來了。
“奶奶，你先坐著，十分鐘後我再幫你拔針。”
老奶奶：如果可以，我希望這針能在我膝蓋上紮一輩子。
為了節省時間，蘇月曦爭分奪秒的喊：“下一個”
下一位是個老爺子，老爺子得了風寒感冒，同時還有出汗的情況，蘇月曦診斷是風寒中的風寒表實癥。
風寒表實癥脈象為浮緩脈，可以口服桂枝湯進行治療，桂枝湯的藥方需要桂枝、白芍、甘草、生姜、大棗等藥材。
除了生姜和大棗，其它藥蘇月曦有，而生姜和大棗又屬於調料，老爺子家剛好有，蘇月曦就抓了藥，交代老爺子回家用三碗水小火熬成一碗喝。
接下來的幾位老人家，都是普通病，這些病即使還沒從藥王傳承裏學到，蘇月曦依舊能解決。
很快，輪到了二蘭。
終於輪到自己，二蘭心慌的不行，腿都是抖的，她很怕，怕蘇月曦說自己無法生育。
要是真的生不了孩子，婆婆肯定會讓她和男人離婚。
離婚很可怕，更可怕的是以後她還有可能因為沒法生自己的孩子，要去給別人當後媽，累死累活養大繼子繼女，老了被一腳踹開，老無所依。
這樣的未來，二蘭每一次設想都會嚇得發抖。
以前不去看醫生，二蘭還能裝鴕鳥自欺欺人，可這一次不行了，她真的怕，待會蘇月曦會直接判她死刑。
越想越恐慌，二蘭的牙齒把嘴皮咬破她都不知道。
蘇月曦察覺到她身體緊繃，抓著二蘭的手，安撫她，“這位大姐，你別緊張，你說說你想看什麽？”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婆婆在身後死死的盯著自己，把二蘭緊張的話都說不出來了
“沒用的東西，”站在二蘭旁邊的朱大姐，厭惡的罵了一句。
好不容易才搶在前面，結果二蘭太丟人，朱大姐真不想承認這是她兒媳婦。
心中將二蘭罵的狗血淋頭，朱大姐幹脆自己替二蘭說，“蘇醫生，我家的兒媳婦嫁過來五年了，蛋都沒下過一個，你快給他看看，她到底哪有毛病？”
朱大姐的話太難聽，蘇月曦擰著眉頭糾正她，“大娘，人可下不了蛋，這怪不了你兒媳婦。”
“哈哈……”
“噗呲……”
人群中有人忍不住笑了，朱大姐被懟的滿臉通紅，一臉憤恨，“我只是打個比方而已。”
蘇月曦替二蘭把脈，眼皮子都沒擡一下，嚴肅的說：“別打擾我。”
朱大姐：靠，死丫頭好拽。
朱大姐感覺肺都要氣炸了，但她又想聽到結果，只能忍著。
時間一秒一秒過去，手被蘇月曦握著，二蘭心亂如麻。
短短兩三分鐘，二蘭像是過了幾十年。
“大姐，你平時有感覺不舒服嗎？”
陷入迷茫的二蘭被蘇月曦突如其來的問話嚇了一跳，她哆嗦了一下，才說：“沒……俺事，俺沒感覺哪裏不好。”
“月事正常嗎？是固定時間來嗎？顏色是什麽顏色？是紅的還是暗紅，有沒有血塊？”
轟，當著一堆人被問到私密事，二蘭的臉剎那間像是燒紅的鍋底，不僅紅，還能燙熟雞蛋。
她捂著臉不敢擡頭，弱弱的問：“一定要說嗎？”
朱大姐也懷疑的看著蘇月曦，“咋有這麽多問題？你不會是看不了吧？”
蘇月曦長籲一口氣，“大娘，我是人不是神不可能靠把脈知道病人的所有情況。”
那看來是必須說了，二蘭忍著羞恥，低聲回答蘇月曦，“俺……俺每個月的月事很穩定，顏色是紅的，血塊很少。”
很正常呀，蘇月曦又檢查了二蘭的舌苔，手腳，得出結論，“你的脈象不浮不沈，緩和有力，月事也很正常。僅有一點營養不良，胃虛，都是小問題，沒有不孕。”
呼……蘇月曦的話，像是一陣狂風，把壓在二蘭心裏的那塊千金巨石吹開了。
“太好了，太好了，”二蘭喜極而泣，心臟因為激動，跳的飛快。
可朱大姐聽到這個結論非常不滿，板著臉惡聲惡氣問：“她沒問題，那她為什麽生不出來？”
“大娘，你可以讓你兒子來看看，生不出孩子不一定是女人的問題。”
蘇月曦只是隨口一說，她萬萬沒想到，自己會戳到了朱大姐的肺管子。
只見朱大姐，猛的將手掌拍在桌子上，發出很大的聲響，她兇得像怒目金剛，一副要吃了蘇月曦的模樣。
“滾你娘的，不會看你就別看，俺兒子好的很，你才有問題。再瞎叭叭，信不信俺幾耳刮子抽死你？”
朱大姐憤怒的，口水都差點噴到蘇月曦臉上。
蘇月曦連忙往旁邊歪了歪，李為民也擔心朱大姐動手，趕緊攔住她。
即使李為民出面，朱大姐依舊很激動。
“隊長，你可別攔著我，這小娘皮欺人太甚！居然敢說俺兒子有問題，俺和她沒完。”
李為民頭都大了，怕朱大姐傷蘇月曦了，趕緊解釋，“她年紀小，還不懂事兒。”
朱大姐：“屁，俺看她是缺心眼。”
被人一而再再而三辱罵，是可忍孰不可忍。
蘇月曦提高嗓音，大吼一聲，“夠了。”
朱大姐：“……”好兇
板著臉的蘇月曦不怒自威，讓朱大姐有一種耗子看見貓的感覺。
隨即反應過來的朱大姐心中又是大怒，她橫行霸道幾十年，怎麽可能會怕一個丫頭片子。
分明是這個死丫頭突然亂吼嚇到她，她根本不怕。
朱大姐定了定神，給了蘇月曦一個我倒要看你怎麽說的眼神。
蘇月曦懶得和無知的人計較，幹脆搞個科普。
“或許你們都覺得，生孩子是女人生的，和男人沒關系。”
“若是有這種想法，你們真是大錯特錯。男人也是人，也會生病，男人也會不孕。”
“而造成男人不孕的原因有很多種，按科學說法分為先天性和後天性。先天性是身體中染色體缺失，或者男人的下面沒發育好造成了不孕。”
“後天性的話，則有可能是下面發炎，慢性前列腺炎，或者腫大，曾經受過傷，被凍上等等，這些原因都會造成不孕。”
“按中醫說法，則有腎虛，肝郁，五臟六腑有損……等原因。”
說了一通，蘇月曦不管圍著的人有沒有聽懂，做出總結，“總之，生不孩子，有可能是女人的問題，也有可能是男人的問題，大家懂了嗎？”
隊員們：不懂，但他們不承認。
雖然聽不懂蘇月曦到底說了啥，但不得不說，一番科普，讓沒文化的隊員們覺得，蘇月曦很有文化，懂得真多，她肯定沒錯。
既然蘇月曦沒錯，那就是他們錯了。
從小到大認定的事是錯誤的，這讓一群人心情覆雜。
唯獨朱大姐，還在犟嘴，“不可能，俺兒子絕不會有問題，肯定是你弄錯了。”
蘇月曦替老奶奶拔著針，同時無奈的說：“這位大娘，我也沒說一定是你兒子有問題啊！懷不了孕也有可能是緣分沒到，不一定是男方生病。你想知道真相，讓你兒子來看看就可以了，真沒必要生氣。”
不行，堅決不能來。
沒病還好，要是真有病，那兒子以後還怎麽做人。
朱大姐一想到兒子會被全分隊的人鄙視就頭皮發麻，她嘴硬道，“看個屁，俺兒子好好的，不用看。”
接著，朱大姐一把拽著二蘭，慌忙離去，走的時候嘴裏還嘀咕，“呸，果然免費沒好貨。”
蘇月曦：“……”
我還不想看呢！蘇月曦在心中腹誹，又迅速收斂心神，繼續看下一個。
不就是個極品病人而已，自從決定行醫，她早就有心理準備了，沒什麽大不了的。
看熱鬧的人是大多數，生病的沒幾個，大概半個小時左右，就看完了。
大家都只是小毛病，沒有啥大問題，不過所有人基本都有一個病，那就營養不良。
營養不良純粹是因為沒吃到好東西，蘇月曦一時也沒辦法。
等大家開始散開，蘇月曦才意識到自己饑腸轆轆。
今天上山一整天，蘇月曦為了抓緊時間挖藥，就啃了幾張幹餅子。
吃幾張幹餅子堅持了一天，不餓才怪了。
自己開火，起碼還要半個小時才能吃上。
想到自己還和知青們搭夥，蘇月曦趕緊火急火燎回去。
作者有話要說：
作者：存稿箱漸漸枯萎，好想高產似那啥
可惜，臣妾做不到啊！
嘿嘿！二更，驚不驚喜
因為明天要上千字收益榜，更新可能會很晚，因此我幹脆今天提前更，明天大家就別等了
好了，很晚了，大家晚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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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蘇知青來了，快坐。”
蘇月曦說了句“隊長好”後, 自己找個凳子坐下。
李老娘還要去工作，把蘇月曦送到就先離開了。
只有自己和李為民, 蘇月曦直接就問, “隊長，你找我什麽事？”
李為民沒想到蘇月曦這麽直接，原本在肚裏打好的腹稿, 全成了廢稿。
他一邊想，蘇月曦還是太年輕，沒學會委婉，一邊問, “我是聽到你昨兒個救了吳彩霞母子, 就找你問問，你除了會接生, 還會什麽？”
這是，機會來了啊！
蘇月曦來了精神，張口就來，“隊長，除了接生，我會的可多了，風寒感冒，拉肚流感，這些都沒問題。並且在婦人病和新生孩子疾病這方面, 我敢說自己青出於藍了，比我老師還厲害。對了, 還有治男人腎虛，我也挺行的。”
“噗呲，”蘇月曦最後一句話，把李為民嘴裏的口水都嚇得噴了出來。
作為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，他實在受不了，一個還沒嫁人的女娃娃，張口閉口說自己能治男人難以啟齒的病。
李為民也不想和蘇月曦討論這件事，立刻轉移話題。
“蘇知青，你年紀輕輕的，居然懂這麽多，你說的是真的嗎？”
中醫嘛！在所有人認知中，確實是越老越吃香。
自己太年輕，李為民不相信很正常。
蘇月曦毫不意外，但她暫時也沒法證明，只能說一句，“那等我後面有時間，替周圍的人看看病證明自己。”
李為民擺擺手，“不不不，不需要那麽久，現在就有一個讓你證明自己的機會。”
蘇月曦挑起眉頭，“什麽機會？”
李為民有些尷尬的摸摸鼻子，“嗯~俺們大隊的英雄母親，最近有些不太舒服，你去看看吧！”
“英雄母親，我……沒聽過，”蘇月曦楞楞的，想不明白，啥人能配得上英雄母親這個稱號。
“哈哈……”李為民尷尬的笑了笑，“你不曉得很正常，因為我說的英雄母親，是俺們大隊的——母豬。”
蘇月曦：心情有多覆雜完全無法用語言形容jpg
蘇月曦說話都有點哆嗦，“隊……隊長，母豬，怎麽能有……英雄母親的稱號？”
李為民突然挺起胸膛，驕傲的說：“那當然是因為好孕能生啊！它一年生三窩，並且從第一窩截止到現在第十窩，好運每一次，最起碼能生十五只小豬崽，最多一次足足有十八只。”
“並且好孕生的小豬崽，夭折率很低，目前總共就死了幾只，還全是小豬仔。”
“這種不會半路死掉的豬，在農場可是大受歡迎。”
“它的孩子也有母豬，雖然比不上好孕能生，卻也比普通母豬厲害。毫不誇張的說。現在一八八農場的豬，起碼有一半是好孕的血脈。這樣厲害的豬，當然足以稱為英雄母親。”
蘇月曦聽的嘴角抽搐，一頭母豬憑借著能生，不僅有名字，還有稱號，簡直是踏上了豬生巔峰，她都不知道是該同情還是佩服了。
一時間，蘇月曦的心情還有點覆雜。
一心二用的蘇月曦又問李為民，“隊長，嗯，好孕，怎麽了？”
李為民眉心立刻多了三條皺紋，“唉！自從上一批豬崽出籠就，好孕就好像成了尼姑似的，清心寡欲。都過了三個多月了，還沒發情的跡象。”
“好孕還是壯年，按理說不可能對公豬沒需求，結果俺找了好幾個人看過，都說沒問題。”
“但明明就有問題嘛！好孕要是好好的，咱可能不想公豬？那些獸醫都是庸醫，不懂裝懂，把俺氣死了。”
李為民是真把好運這頭豬當寶貝，直接放話，“要是蘇知青你能治好好孕，以後你就是俺們大隊的赤腳醫生，不用幹活，專門給人和家畜看病就成，工資照領。”
至於蘇月曦是個中醫，李為民根本不在乎。
不管黑貓白貓，能抓老鼠的就是好貓。
只要蘇月曦能看病，那她是中醫還是西醫，都不要緊。
是會看病的醫生，在農場可是稀缺資源，他可沒資格挑三揀四的。
李為民的話，讓原本漫不經心的蘇月曦精神一振。
赤腳醫生，貌似還不錯。
雖然不太好聽，但得到實惠嘛！
已經知道下地有多苦的蘇月曦立刻打起精神。
不就是給頭豬治病嗎？只要不用幹農活，再來十頭豬她也願意。
“那隊長，你領我去看看好孕吧！”蘇月曦催促道。
李為民：“成，正好俺也沒有太多時間耽擱。”
兩人前往養殖區，作為農場，除了農作物，家畜也是必不可少的。
家畜不僅能提供肉，它們的糞便還能肥地，可謂連屎都是寶。
不過，二分隊的養殖規模不是很大。
因為這年頭，獸醫太少了，牲畜的傳染病又多，基本上一個地方只要有一處發生疫病，方圓幾十裏的家畜都會全軍覆沒。
要是得了疫病死了，那前期的投資就全打了水漂，風險太大了。
李為民膽子小，不敢冒險，就養了足夠交任務的數量。
蘇月曦粗略估計了一下，二分隊大概養了五十頭豬，三十頭羊，還有數不清的雞鴨。
至於牛，全去幹活了，不清楚。
這些家畜，全住在木頭搭建的茅草房裏，生活環境很糟糕，腳底下全是糞便，豬羊身上也臟兮兮的。
這樣的景象，讓蘇月曦的眉頭死死皺著。
家畜裏唯一的例外，就是好孕這頭母豬了，不僅有單獨的房間，房間打掃的也挺幹凈。
並且好孕也比其它豬胖多了，起碼得有四百多斤，白白胖胖的像團棉花，懶得躺在地上根本不想動彈。
蘇月曦看的醫書不計其數，關於家畜的也有涉及。
好孕的情況，她心裏多少有點數了。
由於好孕幹幹凈凈的，蘇月曦一點都不嫌棄，又摸了好孕的各個部位，才確定，好孕確實沒事，健健康康的，就是肥了點。
而問題，就出在肥上。
蘇月曦用清水洗手，嘴裏說：“李叔，好孕之所以不孕，是因為你們把它餵的太肥了。”
因為肥？這位蘇知青在開什麽玩笑？
李為民不得其解，“你真的懂嗎？豬肥了不是會更健康嗎？”
蘇月曦搖著頭解釋，“誰說的，豬過肥過瘦，都會導致母豬發/情延緩。你要不信，接下來少給母豬吃一點，要不了多久就能看到效果。”
“那能吃藥嗎？”李為民不太甘心問。
他很希望好孕能立刻懷孕，多下崽給分隊掙錢。
蘇月曦無奈攤手，“可以吃，但會損害母豬的身體，甚至有可能會影響產崽，還有小豬崽的健康，你願意嗎？”
李為民立即擺了擺頭，“那還是算了，”晚點生不要緊，好孕的健康才是最重要的。
蘇月曦又指著其它豬道：“李叔，農場是誰負責的，也太臟了。家畜住的地方若是很臟，會滋生大量細菌，導致家畜更容易生病，還會增加的疫病的機率。”
“這麽嚴重？”李為民嚇了一跳，又接著說：“那我立即安排人打掃，”
家畜可是分隊的重要財產，絕不能有閃失。
醫生最喜歡的，就是遇到肯聽話的病人，蘇月曦很滿意。
————
好孕是否能治好，暫時還不清楚。
不過，不管自個分隊的寶貝母豬會不會好，李為民都打算讓蘇月曦先當一段時間的赤腳醫生。
李為民也不想如此倉促，可他沒辦法啊！
他們分隊一個會醫的人都沒有，大家有頭疼腦熱基本靠熬，嚴重了受不了才會去農場醫院。
有不少人，剛開始明明不嚴重，熬著熬著人卻沒了。
李為民不希望再發生這種事，所以，不管蘇月曦有幾把刷子，只要她能看點小病，李為民就願意讓蘇月曦上任。
並且，蘇月曦當赤腳醫生，還有一個好處，就是不需要買藥。
中醫治病靠草藥，而草藥，山上大把大把的，根本不花錢。
這可比去醫院求爺爺告奶奶買西藥藥容易多了。
心裏很清楚目前只能選擇蘇月曦，李為民卻深谙輕易得到的不會被珍惜，他就故意說：“蘇知青，好孕不嚴重，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有多能耐，這可怎麽辦？”
蘇月曦還能怎麽說，當然是選擇等一段時間啊！
等著蘇月曦求自己的李為民：……
現在的年輕人，腦子太不會轉彎了，多說幾句好話會死嗎？
蘇月曦要是知道李為民的想法，肯定會說，你老一直端著鐵面無私的面孔，她哪敢多嘴？
李為民還不知道是自己太會裝，騙過了蘇月曦。
眼看蘇月曦二話不說準備走人，沒有臺階下的李為民，只能自己找臺階下了。
“唉！蘇知青你等等。我看你細胳膊細腿的，估計幹不了多少活，還白受累。要不，你先試著幹一個月。”
“這一個月就看你表現，要是你醫好的人多，你就繼續當赤腳醫生。要是你技術不行，那後果，你知道的。”
醫術不行要繼續回去幹活嘛！蘇月曦清楚的很。
李為民的想法蘇月曦能理解，她也沒意見。
送上門的好事，傻子才不答應。
蘇月曦直接回答，“沒問題，我聽隊長的。”
目的達成，李為民笑的像個老狐貍似的，“很好，那你以後就在咱們分隊辦事所，裏面的空房間裏醫治人吧！”
雖然還不清楚蘇月曦醫術如何，但就憑蘇月曦很聽話，李為民暫時就對她多了幾分善意。
他最喜歡的，就是肯聽安排的人。
在哪裏蘇月曦沒意見，但該提的要求她還得提。
“隊長，那你得叫人幫我弄個藥櫃放藥材，免得藥材受潮。”
“嗯嗯，沒問題，俺一定把一切給你整明白了。”
只要能醫好二隊的人，這點小要求李為民表示毫無難度。
“謝謝隊長，那你忙，我先去多挖一些草藥行嗎？”蘇月曦問。
她其實很想趕緊替人治病，讓李為民知道她的本事。
但事情急不得，起碼她還得把基本藥材備好。
要不然，人家來看病，什麽藥都沒有，那蘇月曦怎麽醫？
巧婦難為無米之炊，她便是再厲害，沒有藥就治不好人。
蘇月曦態度積極，李為民心裏高興選對人了，揮揮手讓蘇月曦趕緊去忙。
並且李為民提醒蘇月曦，一定不能去深山老林子裏，裏面豺狼虎豹多得很，會吃人的。
蘇月曦：明白。
蘇月曦去了山上，李為民等中午下工，就向大家宣布，以後蘇月曦就是二分隊的赤腳醫生了。
第一個月願意去看病的，全都免費，至於以後，要根據病情嚴重收費。
其實李為民剛開始想一直免費的，畢竟草藥不要錢，蘇月曦的工資，隊裏也開得起。
不過他轉念一想，免費的不值錢，時間久了，說不定還會有人覺得蘇月曦就是坐著看個病，白白領工資，不公平。
既然如此，那幹脆讓大家出錢，不多，一次給個一毛兩毛的，積少成多，蘇月曦的工資就出來了。
這樣若是有人有意見，也可以用這些錢堵別人的嘴巴。
李為民考慮的很周到，一毛兩毛的，對領著工資的二分隊隊員來說，確實不算個事。
他們希望的，是能時刻有個醫生，解決他們的麻煩。
知道有醫生了，隊員們歡呼雀躍，踴躍發言。
“太好了，聽大海說，蘇醫生厲害的很，把他媳婦從鬼門關搶救過來。有蘇醫生在，俺媳婦生的時候就不用擔心了。”
“俺孫子體弱多病，一個月會得好幾次風寒，也不知道蘇醫生能不能治？”
“管她能不能治，先抱去給蘇醫生看看再說。”
二分隊的隊員，沒有一個反對蘇月曦當赤腳醫生的。
因為蘇月曦當醫生，對他們是有益的，大家高興還來不及，怎麽可能會傻到反對。
和隊員們不同，二分隊的知青，就沒幾個開心的了。
作為城裏來的人，知青們都不習慣繁忙的農活，做夢都想換個輕松工作。
他們絞盡腦汁，用了幾年時間也沒達成目標。
結果蘇月曦才來兩三天，就有了一個比較輕松還受人尊敬的工作，知青們不酸才怪了。
就是米蘭蘭，幹了一上午活，累的手起血泡後，也非常羨慕蘇月曦的。
趙青更別說了，妒忌的眼都紅了，嘴裏一直嘀咕，“不就會治個病嘛！有什麽了不起的。”
米蘭蘭雖然羨慕，但還是真心替蘇月曦高興的。
因此，聽到趙青的酸言酸語，她直接開懟，“會治病當然了不起，你行嗎？”
趙青：“……”殺人誅心，太過分了。
趙青被氣跑了，米蘭蘭像打了場勝仗似的，渾身充滿了力量。
——————
分隊裏突然出現了一個貌似醫術高超的醫生，隊員們都帶著很大的期望。
分隊裏普通人朱大姐也是其中一員，她興沖沖的回家，對著自己的媳婦說，“二蘭，今天晚上你可一定要跑快點，搶在最前面讓蘇醫生給你看看，你到底為什麽五年了還生不出來？”
名叫二蘭的女人，這幾年因為不能生育，已經成了泥團子，任由婆家磋磨。
因此，二蘭根本不反駁婆婆的話，低頭答應。
二蘭的丈夫反而有點不放心，“媽，那個蘇醫生有幾把刷子誰都不知道？那麽急幹啥？”
朱大姐用筷子敲了敲桌子，恨鐵不成鋼道：“蠢貨，管她會不會治，反正是免費的，這種便宜都不占，你還是不是我兒子。”
朱大姐兒子恍然大悟，舉著大拇指誇朱大姐，“還是媽聰明。”
然而，占便宜這方面，聰明的可不止朱大姐一個。
二分隊裏只要是稍微有點不舒服的，都打算趁著免費的時候，抓緊機會，好好把身上的病看看。
就是蘇月曦醫術不好也不要緊，反正不要錢嘛！
大家都抱著這種想法，等蘇月曦采了一大筐藥回來後，見到的就是一堆人。
這些人有的拖家帶口，帶了好幾個孩子，有的一家人上陣，更有的人等餓了，直接把家裏飯端著，一邊吃一邊等。
不得不說，看見這麽多人相信自己，蘇月曦是受寵若驚的。
隊員內心：不，我們是因為免費。
感動的蘇月曦熱情高漲，還好她並沒有被熱情沖昏頭腦。
這麽多人，一個個看下去，估計今晚上她就不用睡覺了。
要是大家生的是急病，那蘇月曦熬一晚上根本不是事。
然而實際上，今天來的多數都是活蹦亂跳的，估計就是身體不舒服，也是慢性病，沒必要那麽急。
蘇月曦采的藥材還不夠，明天還要繼續上山采藥，需要養足精神，能不熬夜是最好的。
為了晚上能睡覺，蘇月曦打算先把不嚴重的人勸回家。
把藥材放好，蘇月曦把臨時診所打開，立即湧進一堆人。
這些人一進門，就迫不及待說：“蘇醫生，我肚子疼，你快給俺看看。”
“蘇醫生，我肩膀疼，俺幫我開點藥吧！”
“蘇醫生，俺老感覺自己肚子裏有氣，你快幫俺瞧瞧吧！”
“蘇醫生……”
“蘇醫生……”
一群人七嘴八舌，像在菜市場裏買菜一樣，吵的蘇月曦頭都大了。
她嘆了一口氣，無奈的說：“各位大叔大嬸，大哥大姐別急啊！你們先排隊行嗎？我一個一個看。”
“還有啊！我才剛來，藥草挖的不多，就是看出你們生了啥病？也不一定有藥。所以要是覺得自己不嚴重的，可以先回家，等幾天藥草齊全了再來。”
“沒藥啊！那我再等等吧！”
“不吃藥怎麽能好，我還是三五天後再來吧！反正有一個月呢！不急。”
沒有藥，剩下的時間也足夠寬裕，加上有李為民在，沒人敢鬧事，起碼有一半打算等一段時間。
他們也沒急著回家，而是站在院子裏看熱鬧。
剩下的人則慢慢排起了隊，輩分大的在前面，輩分小的在後頭。
蘇月曦看見人頭湧動，深吸一口氣後，坐在凳子上，正式開啟自己第一次坐診。
第一個病人，是個頭發花白，牙齒掉了一半的老奶奶。
老奶奶走路都有些不穩當了，蘇月曦趕緊起身，把老奶奶扶坐好才溫柔的問：“奶奶你好，你哪裏不舒服？”
老奶奶指指自己的膝蓋，“醫生，俺玻璃蓋兒疼的厲害。”
蘇月曦：要不是老奶奶指著膝蓋，她根本不知道老奶奶在說啥。
心裏反應很大，表面上蘇月曦卻一點沒露來，連嘴角的弧度都沒變過。
讓老奶奶的家人把褲腳挽起來，蘇月曦看了後發現，老奶奶的膝蓋，已經有點變形了。
仔細替老奶奶檢查，又問了她的病情後，蘇月曦得出結論，老奶奶是得了老年人最常見的膝關節炎。
膝關節炎，中醫稱為痹癥，痹即痹阻即不通，是因為人體正氣不足，衛外不固，感染了風寒濕熱等外邪侵襲，沒有得到根治而導致的經絡痹阻。
因為氣血運行不暢，而引起的肌肉筋骨關節發生疼痛，會有酸楚麻木，重著，燒著，屈伸不利等感覺。
若是遇上陰天下雨，會更加難受，這是老年人很常見的骨骼疾病。
即使有藥王傳承，這病蘇月曦也只能緩解，無法根治。
“奶奶，你的腿是老傷，已經沒法徹底治好了，不過我可以用針灸，按摩和膏藥等辦法，幫你緩解疼痛，你看行嗎？”
老奶奶本來就沒抱希望，沒想到蘇月曦居然能替她緩解疼痛，她喜笑顏開，露出缺牙了的嘴，“俺看特別行，蘇醫生，你看著辦吧！俺聽你的。”
“我手裏的藥不夠，暫時沒法開藥，今天先替你針灸吧！”
蘇月曦拔出了銀針消毒，沒註意到她面前的老奶奶，嚇得直哆嗦。
“蘇……蘇醫生，不疼吧？”老奶奶很忐忑，蒼老的眸子裏還有幾分驚恐。
“怎麽可能會疼呀？”蘇月曦趁著說話的功夫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，把銀針紮到膝蓋上的穴位上。
手指長的銀針，有一半紮進膝蓋裏，圍觀的人看了都嚇的倒吸一口冷死。
但老奶奶不僅沒感覺到疼痛，反而感到膝蓋酸酸漲漲，有一股暖意從銀針紮的位置慢慢湧出來，像是有人在給她的骨頭按摩似的，特別舒服。
老奶奶臉上露出陶醉的表情，蘇月曦又利索的在老奶奶膝蓋上插了六根針。
這六針一紮，老奶奶感覺兩個膝蓋都暖洋洋的，舒服的話都說不出來了。
“奶奶，你先坐著，十分鐘後我再幫你拔針。”
老奶奶：如果可以，我希望這針能在我膝蓋上紮一輩子。
為了節省時間，蘇月曦爭分奪秒的喊：“下一個”
下一位是個老爺子，老爺子得了風寒感冒，同時還有出汗的情況，蘇月曦診斷是風寒中的風寒表實癥。
風寒表實癥脈象為浮緩脈，可以口服桂枝湯進行治療，桂枝湯的藥方需要桂枝、白芍、甘草、生姜、大棗等藥材。
除了生姜和大棗，其它藥蘇月曦有，而生姜和大棗又屬於調料，老爺子家剛好有，蘇月曦就抓了藥，交代老爺子回家用三碗水小火熬成一碗喝。
接下來的幾位老人家，都是普通病，這些病即使還沒從藥王傳承裏學到，蘇月曦依舊能解決。
很快，輪到了二蘭。
終於輪到自己，二蘭心慌的不行，腿都是抖的，她很怕，怕蘇月曦說自己無法生育。
要是真的生不了孩子，婆婆肯定會讓她和男人離婚。
離婚很可怕，更可怕的是以後她還有可能因為沒法生自己的孩子，要去給別人當後媽，累死累活養大繼子繼女，老了被一腳踹開，老無所依。
這樣的未來，二蘭每一次設想都會嚇得發抖。
以前不去看醫生，二蘭還能裝鴕鳥自欺欺人，可這一次不行了，她真的怕，待會蘇月曦會直接判她死刑。
越想越恐慌，二蘭的牙齒把嘴皮咬破她都不知道。
蘇月曦察覺到她身體緊繃，抓著二蘭的手，安撫她，“這位大姐，你別緊張，你說說你想看什麽？”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婆婆在身後死死的盯著自己，把二蘭緊張的話都說不出來了
“沒用的東西，”站在二蘭旁邊的朱大姐，厭惡的罵了一句。
好不容易才搶在前面，結果二蘭太丟人，朱大姐真不想承認這是她兒媳婦。
心中將二蘭罵的狗血淋頭，朱大姐幹脆自己替二蘭說，“蘇醫生，我家的兒媳婦嫁過來五年了，蛋都沒下過一個，你快給他看看，她到底哪有毛病？”
朱大姐的話太難聽，蘇月曦擰著眉頭糾正她，“大娘，人可下不了蛋，這怪不了你兒媳婦。”
“哈哈……”
“噗呲……”
人群中有人忍不住笑了，朱大姐被懟的滿臉通紅，一臉憤恨，“我只是打個比方而已。”
蘇月曦替二蘭把脈，眼皮子都沒擡一下，嚴肅的說：“別打擾我。”
朱大姐：靠，死丫頭好拽。
朱大姐感覺肺都要氣炸了，但她又想聽到結果，只能忍著。
時間一秒一秒過去，手被蘇月曦握著，二蘭心亂如麻。
短短兩三分鐘，二蘭像是過了幾十年。
“大姐，你平時有感覺不舒服嗎？”
陷入迷茫的二蘭被蘇月曦突如其來的問話嚇了一跳，她哆嗦了一下，才說：“沒……俺事，俺沒感覺哪裏不好。”
“月事正常嗎？是固定時間來嗎？顏色是什麽顏色？是紅的還是暗紅，有沒有血塊？”
轟，當著一堆人被問到私密事，二蘭的臉剎那間像是燒紅的鍋底，不僅紅，還能燙熟雞蛋。
她捂著臉不敢擡頭，弱弱的問：“一定要說嗎？”
朱大姐也懷疑的看著蘇月曦，“咋有這麽多問題？你不會是看不了吧？”
蘇月曦長籲一口氣，“大娘，我是人不是神不可能靠把脈知道病人的所有情況。”
那看來是必須說了，二蘭忍著羞恥，低聲回答蘇月曦，“俺……俺每個月的月事很穩定，顏色是紅的，血塊很少。”
很正常呀，蘇月曦又檢查了二蘭的舌苔，手腳，得出結論，“你的脈象不浮不沈，緩和有力，月事也很正常。僅有一點營養不良，胃虛，都是小問題，沒有不孕。”
呼……蘇月曦的話，像是一陣狂風，把壓在二蘭心裏的那塊千金巨石吹開了。
“太好了，太好了，”二蘭喜極而泣，心臟因為激動，跳的飛快。
可朱大姐聽到這個結論非常不滿，板著臉惡聲惡氣問：“她沒問題，那她為什麽生不出來？”
“大娘，你可以讓你兒子來看看，生不出孩子不一定是女人的問題。”
蘇月曦只是隨口一說，她萬萬沒想到，自己會戳到了朱大姐的肺管子。
只見朱大姐，猛的將手掌拍在桌子上，發出很大的聲響，她兇得像怒目金剛，一副要吃了蘇月曦的模樣。
“滾你娘的，不會看你就別看，俺兒子好的很，你才有問題。再瞎叭叭，信不信俺幾耳刮子抽死你？”
朱大姐憤怒的，口水都差點噴到蘇月曦臉上。
蘇月曦連忙往旁邊歪了歪，李為民也擔心朱大姐動手，趕緊攔住她。
即使李為民出面，朱大姐依舊很激動。
“隊長，你可別攔著我，這小娘皮欺人太甚！居然敢說俺兒子有問題，俺和她沒完。”
李為民頭都大了，怕朱大姐傷蘇月曦了，趕緊解釋，“她年紀小，還不懂事兒。”
朱大姐：“屁，俺看她是缺心眼。”
被人一而再再而三辱罵，是可忍孰不可忍。
蘇月曦提高嗓音，大吼一聲，“夠了。”
朱大姐：“……”好兇
板著臉的蘇月曦不怒自威，讓朱大姐有一種耗子看見貓的感覺。
隨即反應過來的朱大姐心中又是大怒，她橫行霸道幾十年，怎麽可能會怕一個丫頭片子。
分明是這個死丫頭突然亂吼嚇到她，她根本不怕。
朱大姐定了定神，給了蘇月曦一個我倒要看你怎麽說的眼神。
蘇月曦懶得和無知的人計較，幹脆搞個科普。
“或許你們都覺得，生孩子是女人生的，和男人沒關系。”
“若是有這種想法，你們真是大錯特錯。男人也是人，也會生病，男人也會不孕。”
“而造成男人不孕的原因有很多種，按科學說法分為先天性和後天性。先天性是身體中染色體缺失，或者男人的下面沒發育好造成了不孕。”
“後天性的話，則有可能是下面發炎，慢性前列腺炎，或者腫大，曾經受過傷，被凍上等等，這些原因都會造成不孕。”
“按中醫說法，則有腎虛，肝郁，五臟六腑有損……等原因。”
說了一通，蘇月曦不管圍著的人有沒有聽懂，做出總結，“總之，生不孩子，有可能是女人的問題，也有可能是男人的問題，大家懂了嗎？”
隊員們：不懂，但他們不承認。
雖然聽不懂蘇月曦到底說了啥，但不得不說，一番科普，讓沒文化的隊員們覺得，蘇月曦很有文化，懂得真多，她肯定沒錯。
既然蘇月曦沒錯，那就是他們錯了。
從小到大認定的事是錯誤的，這讓一群人心情覆雜。
唯獨朱大姐，還在犟嘴，“不可能，俺兒子絕不會有問題，肯定是你弄錯了。”
蘇月曦替老奶奶拔著針，同時無奈的說：“這位大娘，我也沒說一定是你兒子有問題啊！懷不了孕也有可能是緣分沒到，不一定是男方生病。你想知道真相，讓你兒子來看看就可以了，真沒必要生氣。”
不行，堅決不能來。
沒病還好，要是真有病，那兒子以後還怎麽做人。
朱大姐一想到兒子會被全分隊的人鄙視就頭皮發麻，她嘴硬道，“看個屁，俺兒子好好的，不用看。”
接著，朱大姐一把拽著二蘭，慌忙離去，走的時候嘴裏還嘀咕，“呸，果然免費沒好貨。”
蘇月曦：“……”
我還不想看呢！蘇月曦在心中腹誹，又迅速收斂心神，繼續看下一個。
不就是個極品病人而已，自從決定行醫，她早就有心理準備了，沒什麽大不了的。
看熱鬧的人是大多數，生病的沒幾個，大概半個小時左右，就看完了。
大家都只是小毛病，沒有啥大問題，不過所有人基本都有一個病，那就營養不良。
營養不良純粹是因為沒吃到好東西，蘇月曦一時也沒辦法。
等大家開始散開，蘇月曦才意識到自己饑腸轆轆。
今天上山一整天，蘇月曦為了抓緊時間挖藥，就啃了幾張幹餅子。
吃幾張幹餅子堅持了一天，不餓才怪了。
自己開火，起碼還要半個小時才能吃上。
想到自己還和知青們搭夥，蘇月曦趕緊火急火燎回去。
作者有話要說：
作者：存稿箱漸漸枯萎，好想高產似那啥
可惜，臣妾做不到啊！
嘿嘿！二更，驚不驚喜
因為明天要上千字收益榜，更新可能會很晚，因此我幹脆今天提前更，明天大家就別等了
好了，很晚了，大家晚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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